困困倦倦

故事未完待续,我们来日方长。
wb@困困倦倦_

盛望01

⏹ 温润教师x要强学生|新中国成立 

⏺第一视角☽ ☽HE

▶️仅代表个人认知,历史若有偏差权当私设




我生于61年的一个春天,死于97年的盛夏,来时无名,走时仅余一颗爱你的心脏。你啊,来这人间一趟,总会有什么东西成为你的盛望。

 | 王一博手书 | 








我出生在一个幸福又不太幸福的年代。


我的父母对我的到来似乎并不欢欣鼓舞,他们只是抱着我,喂给我食物和水,让我在这个对有些家庭来说过于艰难的背景下活下来,去拼,去博一条出路。


他们只是,日复一日的劳作着,任岁月的巨轮在他们腰上碾过,将他们压成直不起身的佝偻着的虾,只是在沉重和疲倦的叹息里一点一点,沉默的将我和四个姊妹养大。


他们给我取名叫一博。


我叫王一博,不是搏斗的搏,是博学的博,他们希望我好好念书,念出个名堂来再去搏一个自己的人生。


一岁的时候我在母亲的怀里牙牙学语,嘟囔着不成篇章的话语;三岁的时候我爬树磕破了头,庆幸的是没留下疤;


五岁的时候我带着刚满一岁的亲妹妹蹲在家门口,听见枝丫顶端鸟儿的叫,看着一批一批奇怪的人被绑着身后挂着牌子从我们面前经过;十岁的时候我每日早晚从田埂上跑过,怀里抱着上学堂的书。


有时身边会投来艳羡的目光,那会让我突然变得很自豪,像一头小狮子一样将头扬起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到学的,比如我已经十八岁的姐姐。


十四岁的时候我作文获了奖,我父母常年不见表情的脸上很罕见的露出了喜色,逢人便夸我有多么替他们长脸,姐姐也很高兴,偷偷攒了好几个月的钱大清早带我去吃了一次我很馋的小馄饨。


啊,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小馄饨了,我真爱我姐,即使她没什么文化,即使她认识的所有字都是我一个笔画一个笔划教的,但我觉得她比我厉害多了。


她带我吃完小馄饨之后就领着我回学校了,在门口对着我招招手露出一个很欣慰的笑容,双手张成喇叭放在嘴边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王一博!好好学习!姐姐相信你!”


我偏过头朝着我姐招了一下手,把手里的书高高举起摇晃了一下。


大声喊:“会的!”然后把书夹在腋下往教学楼走去。其实也不能算楼,只是一处挨在一起的小平房而已。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并不喜欢念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天分,相比较之下,我更希望能代替我姐去干那些活。上学的机会是我姐让给我的,我知道。


学堂里来了一个新老师,我靠在班门口的树上咬着指尖看着他在学校里穿梭,穿着一身和这个地方很不符合的白衣服,当时我还不知道那件白的那么纯粹的衣服叫做白衬衫,只是单纯的觉得他穿的真好看。


太干净了,干净的不像我们这的人,他们叫他肖战,叫他肖老师。


我规规矩矩的站在人群里面,看着那个矮胖的校长把一朵大红花塞在那个老师手里,大声的宣布他的加入。掌声很响,我漫不经心的拍着手,脑子里全是肖老师那张笑起来的脸。


他比我姐好看一点。不对,我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没人能跟我姐比,我摸了摸肚子,里面早上吃的小馄饨似乎都在抗议我的想法,没人比得过我姐。我碾了碾脚底的石子把胶着在他脸上的目光挪开。


他教的是语文和美术,当我一笔一划歪歪斜斜的在日记本上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我对他的关注度好像超过了预期,我从来不在日记本上写别人的名字的,除了我姐和我的几个弟弟。


于是我欲盖弥彰的在他的名字后面又加了一行字,我写道:他长得很好看,勉强配的上我姐。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面又浮现出了那张笑起来很好看的脸,还有那件白色衬衫。


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这个胖不是真的指她胖,是说她怀了小宝宝的意思。所以当肖老师走进我们班里清清嗓子开始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少惊讶,和班里一片哗然的惊呼声截然相反,我一反常态的安静坐在原地,只是鼓了鼓掌。


他非常受人欢迎。


由于我坐在第一排,又在一群站起来欢呼的男生里只是冷淡的坐在原位鼓掌,肖老师带着笑意的目光不出所料的先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里带着一点小惊讶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我不太清楚。他淡笑着走到我面前,微微弯下腰,我听见他的声音从我面前传来。


“这位小朋友好像不是特别开心?”


那一刻我看出来其实他是在紧张的,他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第一次当老师。那我就是他教的第一届学生。


那个年纪的我们都喜欢耍酷,我歪着头抱臂靠在后面的桌子上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说:“我猜到了,所以没有多惊讶,不是不开心。”


肖老师也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我竟然看的心里痒痒的。


“还有我叫王一博,一二三四的一,博学的博,不叫小朋友。”


他怔了怔,复又浅笑起来。


“好啊,王一博小朋友,那你能告诉肖老师你是怎么猜到的吗?”


虽然他在我名字后缀加小朋友的行为依旧让我皱着眉,不过为了尊重他我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他听的很认真,时不时的还点点头,这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尊重,我尊重他,所以他也尊重我。


听完之后他眼里的惊讶就更甚了,还带了一点惊喜,他毫不掩饰的夸我聪明,还让全班同学为我鼓掌。


我大概是他第一个记住名字的学生吧,我有些骄傲的想。心里开心的情绪快要溢出来,他摸了摸我的头。


“看来一博小朋友真的很厉害哦,那可以请你做我的班长吗?”


我当然答应了,拜托这很拉风诶。


于是我成为了肖老师的班长,在班里和他的办公室来回跑,他总能塞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吃的,比如巧克力什么的我们这些地方吃不到的东西。他真的对我很好,以至于后来我辍学的时候,还追到了我家里来。


十六岁的时候我辍学了,我想,我已经是一个男人了,要帮着爸妈和我姐做些事情,要成为未来家里的主心骨。


起初他们是反对的,但他们犟不过我。


但我没想到肖老师的反应比我爸妈都还要激烈。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山上劈柴,光从头顶影影绰绰的打下来,被树叶切割成不成形状的碎片,正值夏季,热的要紧,汗一滴一滴滑落,我抬手去抹,却擦到了伤口上。


真的疼,但我只是皱了皱眉,男人是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喊疼的,我父亲的手上也有很多伤口,大的小的,裂开和好又裂开,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看着很可怕,导致我姐每一次帮他上药都会细细的抽气。


所以我的手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我停下来看着已经有些惨不忍睹的手,想着这些伤都是什么时候受的。


哦这道是第一次用柴刀没用好,不小心碰到了,还挺大,这道是被树枝尖锐的枝丫划的。不太熟练的原因,我经常预判不好树倒下来的位置,每一次都堪堪躲过,还有一次是我爸尖叫着跑过来将我扯开才躲过去


啊,真累啊。


我仰着头竖起手挡着刺眼的光,从来没有这么疲倦过。


“王一博!!!”


我听见肖老师的声音混杂在灌木被拨开的响动里,扭头望见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这里灌木丛生,又横着我和父亲砍的树,自然不是很好走,他略微喘着气,走的有些艰难,但是速度并不慢。


他的白衬衫脏了,我有些怔神,却只是想这个地方不适合他来,原本出现在我们这样脏乱的小村庄里,就已经和他很不符合了。


肖老师是大城市里来的人,是迟早要回到大城市里面去的。


“肖老师。”


“王一博。”


穿着白衬衫的人在我面前停住了,轻轻喘着气平复呼吸,然后开口劝说我。


“你的成绩很好,很不错,我真的很喜欢你,退学的事情...”


“肖老师。”


我很没有礼貌的打断了他。


“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的事情,我已经决定好了,不用你管了,读书没什么意思,是我不想读了。”


“王..”


“肖战,你能不能别管我了?”


他愣了一下,很明显的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眉头皱起。这样的表情是不常见的,我没有见过,但那让我想到某些小动物湿漉漉的眼睛。


“我十六岁了,你也说过,古代十五六岁的人都可以成亲了,那我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做决定呢?我还叫你一声肖老师,是因为我尊重你。”


细碎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有一片树叶摇摇晃晃从枝头上落下,掉在他的头发上。我听见我的声音在我们周围荡啊荡,看见他有些难过的神情。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拉扯着从我身上剥离,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和难受,但我不能确切的定义那种感觉是什么。后来我们再一次分别的时候,他告诉我,那叫不舍。这是后话。


我现在只是觉得好像有一点点难过。但我又捏着手把我该说的话说下去,掌心的伤口说实在的有点疼,但我不太在意。


“你是我的老师,你教我进步,识字,我尊重你,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但是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肖战,现在我们已经不是老师和学生了,你不要觉得我冒犯你,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好的条件的。”


奇怪,森林里明明很吵的,但现在所有鸟鸣虫叫都好像被屏障隔离在外了,我清晰的听见肖老师的呼吸声,还有胸腔越来越强烈的心跳。


“你是大城市来的,你条件多好,你当然理解不了,为什么我要这样,你大概觉得我是傻子吧,但是没办法,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我也没有想要做的事。”


“可是..”


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很快被我打断了。


“你是不是要说,明明我的理想是去当一个和你一样的老师吗?”


他迟疑的点了点头。


我握了一下手,感觉掌心已经结起一层薄痂的伤口又被我捏的裂开,痛感逃窜到大脑像是一阵微电流扰乱我的思考,我毫无征兆笑起来,笑的咳嗽。


他好像受惊了,一双瑞凤眼瞪的很圆,我非常努力的摆出了一副嘲讽的表情。


“我逗你玩儿呢肖老师,我这种人能有什么理想啊,在家里砍砍柴算了,能有什么未来啊。”


你走吧肖战,留点面子给我,我不想,最后在你面前的形象那么难看,那么,没有教养。我在心里想着,面上的表情却一直挂着。


他好像终于打算放弃了,有些轻微的摇了摇头。


终于对我失望了吧。


我面上露出一丝讥讽和不屑,心口却疼的厉害,眼睛酸涩的要死,像是要落下泪来。


肖老师缓缓转过身,向前迈了一步,我看见他有些单薄的背影,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像是被丢弃的兔儿,无可奈何又无法回头。


我们换个时代遇见就好了。


我想,那我也许会和肖老师成为非常,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我们可以经常聊天,讨论天文地理,一起去钓鱼,一起登山。


但是不行。


我曾经在书上看见过一句话,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悲哀。


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这就是我生在这个时代的悲哀吧。我无法自由,尽管我的心自由。


我看着他的背影像来时那样消失在丛林里看不见了,低头又重新拾起那把脱手而出的柴刀,泄愤似的狠狠砍在刚刚的树上。


棕黑色的树皮带着青苔一起脱落,一大块白色的树干内部裸露出来。


我没来由的想,树会疼吗?


我这么想着,又照着原来的地方落下一刀,树开始向前倾斜。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真的很累了。尽管这树没有那么粗。


我的虎口震的发麻,真的很疼。


我撇了撇嘴。


眼泪终究没落下,藏在眼眶里,被太阳蒸发。












回来了,依旧是有评论就有后续。

答谢是一张最近很喜欢的壁纸。

没想好谁攻谁受就先打两个标签吧(鞠躬)

感谢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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